活着其实都是为了少点遗憾——止庵随笔作品《怀沙集》出版
鲁网4月19日讯 著名传记随笔作家止庵的作品《怀沙集》近日由天地出版社出版,这也是《怀沙集》的简体中文版首次出版。
“何以要取名‘怀沙’呢?——我的想法很朴素,乃是借此表达对父亲沙鸥先生的一点怀念。”止庵在题记中解释道。《惜别》是为纪念母亲,《怀沙集》是为追忆父亲。
沙鸥先生是现代著名诗人、诗评家、编辑家,1994年12月29日病逝于北京。作为诗人,沙鸥先生疾重病苦之时,仍然在以诗的形式追忆逝水年华。
“我的父亲在他一生的最后十几天里忽然计划要创作一个组诗,他口述给我记录时,身体虚弱得连盖的薄薄的被子都不能承担,仿佛收音机的电池耗尽了电,念每一句咬字和声调都渐渐变得不确定,模糊,最后变成一缕缕游丝,在夜间空荡荡的病房里飘散。但他的诗依然像一向那样充满了奇瑰的想象力,而且更有力度,无拘无束。我想对于当时作为诗人的父亲来说,也是写诗的能力比他的生命本身还要长罢。”
才华是生命的一部分,当生命结束,才华就是生命唯一的延续。父亲生前,止庵总是督促他写作,因为爱惜如此才华;但父亲去世后,止庵体会着他已经永逝的生命,又觉得生命本身才是最可关怀的。止庵在书中写道:“生命与生命的创造,到底哪一个更重要呢,这问题我现在也不能回答。”
在父亲沙鸥去世后一年,止庵整理出版了《沙鸥诗选》;在父亲去世二十五年后,止庵又整理出版了沙鸥晚年创作的现代诗《让一切光源都熄灭》。这些作品在时间上具有一种超前性,因而都“还活着,而且活得挺好”。这些富有才华的作品也正是诗人生命力的延续。而《怀沙集》的出版,也重新唤起了读者对诗人沙鸥的阅读和探究欲望。
谈到生死,止庵在《怀沙集》中谈到,当父亲的生命一天天地在离开,到底有一件一生中打算要做的事情,来不及做了,成为无法弥补的残缺。止庵由此叹道:“所谓人生,就是尽可能在生命结束那一刻减少一些遗憾:对自己的遗憾,对别人的遗憾,还有别人对你的遗憾。”
父亲有心愿未竟的遗憾,而止庵的遗憾是,父亲去世不到一天,止庵忽然明白他是怎样一个人,可再也来不及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,没有讲出,自己其实是理解他的。但就像人一生中应该做的任何一件事,说了就是说了,没有说或者没有做,就不再有说或做的可能。
“就还是像《惜别》所说的,与其将来惋惜,不如现在珍惜,父母现在有什么愿望,你稍微留意一点,能做的就帮他们做了,以后就可以少点遗憾——活着其实都是为了少点遗憾。”
生是不死,死是不生,生死之间有不可逾越的界限,唯有最大限度地张扬生,赋予生命确定的意义,才能以有限的生命去冲撞这一界限,使得生命的尖峰有突入到死亡之中的可能。对于死的探讨,是为了更好地了解生,最大限度地张扬生,尽可能减少生的遗憾。止庵在书中理性探索了对生死的看法。
“写父亲其实是很难写的,因为有太多的个人情感融入其中”,“如果要讲对父亲的印象,那么‘诗人’二字庶几可以概括一切。”止庵说父亲好客,好激动,好热闹,好管闲事,好为人师,文思敏捷,下笔千言,“座上客长满,樽中酒不空”。爱诗,爱美食,爱生活,其形象是如此具体动人,富有感染力;而抽象在止庵的回忆里,他又“像是一条远方流来的河……那么一个迷蒙的所在,流涌而来的一条大河”。
谈到父亲在文学上对自己的影响,止庵形容这种关系为“师友之间”,“父亲在文学上对我的影响很大,而对文学的兴趣左右了我的人生”。这种深远的影响也正是《怀沙集》的灵魂。《怀沙集》全书分为三辑,无论是抵抗时效性的个人情感,还是不惧轮转的念念不忘的旧时光,又或者是对生死的思考,读书所思所得,都体现了这样一种深远的影响。(本网记者)